2022年10月28日 星期五

怎樣才算中共解體?

怎樣才算中共解體?
 
關於中共解體的分析角度很多,但我經過多年思考,收斂至一個終極指標:中共是個以權力骨架支撐的政權,而且權力骨架已經走到了末期,指標就是它的財政收支能力。所以,我們可以很簡單的以中共統治下各省各區的財政能力,作為其是否解體的判準。
 
2022年,在各種國際形勢以及中國內部政治鬥爭之下,大概只有上海市、廣州市和廣東省等極少數地區,在財政上達到收支平衡,所有其他的省區市,都是入不敷出。中共的中央財政,也已經沒有辦法支撐地方的財政。改革開放以來,向香港學習的土地財政,以及向台灣學習的工業區進出口外貿財政,都走上了不同程度的崩壞。土地財政,由於竭澤而漁,肌肉及血管都已經壞死。工業區外貿財政,在美國圍堵以及國內疫情清零政策下,已經接近停擺。即使今天開始決定重新恢復,我判斷至少也需要5年的時間,而中共內部的政局,已經沒有穩定5年的時間了。
 
因此,一個政權的倒塌固然需要多方面的因素,但是中共這個政權,我們可以用其財政能力作為生死的指標,就像判斷一個人是否還活著,可以用是否還有神經反應作為指標一樣。
 
因此這裡對「後中共」下一個定義:當中共這個政黨,把中國的財政弄到80%以上的省分、直轄市和自治區無法維持財政收支平衡的時候,並且狀況持續了2年,就能稱為「後中共」了。無論導致這個狀況的原因是戰爭、經濟,還是社會因素。
 
以上雖然提出了一個可量化的定義,但是事實上,它是難以測量的,因為中共官方不會提供真實的數據,一旦數據不好看,官方就「蓋牌」。因此,當看到「財政解體」時,多半是像看到「中風」一樣,前一分鐘人看起來還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我們必須記住這點!
 
這裡不排除「後中共的中國」以一種殭屍的型態存在,比如說與國際脫軌鎖國,人民吃草活著。如果是這種型態,所有中國內部的動力脈絡,以及國際動力脈絡,都會開始對我們稱為中國的這塊地方發生作用,而這些作用正是我們企圖去預見及分析的。
 
|財政解體的定義
 
現在,我們來回答問題。財政結構,就是中共集權統治的脆弱點,而錢的財務流轉,就是流動性的傳導應力。
「財政」是個現代經濟、現代國家的體系性觀念,中國的古老王朝,只有「度支」和「歲入歲出」等簡單概念。在傳統統治體制下,地方秩序有地方鄉紳、長老、家族來予以維持,朝廷命官基本上只負責地方不出大事,還有處理跨地方之事。
 
因此,如今日中共中央集權貫穿全國大小地方的稅收和支出,收入集中中央然後再「統籌分配」的計畫經濟機制,對中國統治方來說還屬於新鮮事物,一方面藉諸當年蘇共之共產體制,另方面求諸秦代前後的法家「商鞅之術」,再加上改革開放後,由西方學習來的財務技能,乃形成現今這一套不三不四、矛盾多端的財政體制,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其間,各級官僚「雁過拔毛」的自肥習性,以及後生的「民營企業」與權貴家族的「分潤分贓」各種路數,使得現代國家的「財政體系」窒礙難行。
 
事實上,稱呼其為「財政」,也是一個不得已的說法,因為它是一個雜交的妖怪體制,其實值得研究者為這個「新物種」命名。本書用了「財政」一詞,實在是不得已之舉,望讀者明察,並期待日後有高手能夠以生物學、經濟學的語境予以正名。
 
中共治下的中國,經濟體排名已經是世界第二,這點無人否認。反共甚至倡議滅共者,也都無法反駁諸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之類的道理。
 
武力上,中共在迅速累積噸位及技術。狂造核彈頭、能打衛星、能發洲際導彈、造軍艦像下餃子一樣。若它穩重一點,不在六塊肌完全成型之前就忙著脫衣秀肌肉,搞不好再給它10年,它真能造就一段時間的霸業。
 
但中共等不及。等不及的壓力不是別人施加於它的,因為全世界的「別人」,包含當前還是世界霸主的美國,自身都也問題重重,忙著解決自身的問題都還嫌時間不夠用。
 
等不及的壓力,來自中共自身內部,或說是集權體制的必然。30餘年來,它搭上「美國秩序」(Pax Americana)的便車,以幾乎半價的收費、滿臉堆笑的在車上向其他乘客送水倒茶賣點心,著實的為自己博得了名聲及財富。
中共能夠半價博市場,是因為其集權體制使得它可以「割韭菜」,補貼出口企業、養育高級牲畜般的企業家。十幾億的韭菜,經濟學上稱為「人口紅利」,馬克思學上稱為「剩餘勞動力」,社會學上稱為「低人權優勢」。但市井小民、販夫走卒對自身處境的直覺最接地氣, 那就是「韭菜」—耐旱耐寒、每周都可長三吋,周周、月月、年年都可割。
 
這樣的狀況得以持續30 年,靠的是中共的統治結構—中國特色的權力集中骨架,即以暴力威嚇為基礎,橫向的網格化威權管控,綜向的一竿子插到底的威權指令。當這部黨營機器運作有效時,中共可以「舉全國之力」指哪打哪。中共近年來發跡的過程,可以總結為一句話:以無知的順民韭菜為底氣,以抱有幻想的中層菁英為工具,實現權力高層的千秋大夢。
 
|習近平的加速期
 
中共集權統治的骨架,歷經了三個階段。初期以暴力支撐,中期以財政支撐,到了當下,藉以統治的財政收支能力已達臨界點。
 
前期,一直到鄧小平過世,維護權力的核心方式都是暴力。1989年6月4日天安門事件,代表了一個明顯的分水嶺,由暴力轉向財政力。2012年習近平上任後,第三階段開始顯現,統治骨架的支撐點由財政力又逐步回到暴力。
 
天安門學運中,鄧小平拍板送軍隊進北京維穩演變為開槍殺人,事後的衝擊力道,令中共意識到國內維穩鎮壓不能用軍隊,其對民心以及國際視聽的影響後座力太大,因此在天安門事件之後成立了武警部隊,也就是改以武裝警察維護內部統治。
 
但是我們可以看到,2022年6月12日,習近平以軍委主席身分發表了一項軍委令—非戰爭軍事行動準則令。這個動作,有對內對外的意義。但可看到,習近平所面臨的統治安全,或者說他個人的政治地位安全,已經不是單單武警就可以應付的了,必須隨時動用正規部隊。習近平知道,當「錢」(財政)的政治、社會潤滑作用走到盡頭時,剩下的就是暴力了。經濟被砸爛使得中國沒錢這件事,究竟起因於他的奪權策略,還是大勢所至?這問題留待後面章節來分析。
 
1989年6月4日天安門事件,是自70年代末期改革開放以來的一次分水嶺。元老們定調—改革開放的路線不能變。

鄧小平死後,江澤民基本上把鄧小平的「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這個路線,退化詮釋成「悶聲發大財」;中共的權力骨架,也由原來的與武裝力量相映射,逐步形成與財政力量、金融力量相映射的局面。
 
中共權力架構的要素順序,從原來的「槍桿子」第一、「筆桿子」第二,增加了「銀根子」這個要素,形成「人人向錢看」,也就是「銀根子掛帥」這個中共自創黨以來,沒有發生過的局面。
 
習近平的接班統治過程,大致上的順序是,先搶筆桿子、再爭槍桿子、最後收拾銀根子。在他本人的意識形態以及個性、經驗、能力的局限下,將中共機器統治下的中國,搞成今天這個尾大不掉的局面。
 
公平的說,習近平接手的,是個已經半爛尾的樓盤。早在習近平接班前,胡溫時代的溫家寶就明白的公開指出,如果政治不作變革,所有過去的經濟改革成果都會得而復失,導致亡黨亡國。
 
換句話說,鄧小平賴皮的把問題丟給下一代:一部分的人富起來了之後怎麼辦?溫家寶以及其他許多看見問題但權力不夠的人,指出了問題其實就是:當一部分人已經富起來的時候,必須得改革政治權力結構,否則難以為繼。
 
而中共另外一股力量,也就是今天我們看到的支持習近平意識形態的那股力量,認為中國有自己的道統:中國只有走自己的路才行。
 
對他們而言,鄧小平所提出的改革開放路線、讓一部分人以及部分地區先富起來的路線,已經走到氣數盡頭了,再不回到權力集中的老路,那才會真正的亡黨亡國。
 
我們今天看到中國各種光怪陸離的現象,從政府財政到社會問題,都反射出中共這個以權力為骨架的幫派式組織,在路線的反反覆覆下,已經很接近解體的臨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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