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5日 星期六

泪水泡大的女孩读书札记 巫一毛血写的书

 

一毛得过几次重病,求医艰难,几乎濒临死亡。八九岁时在合肥曾两次被强奸。1966年8月她自己去医院拔牙,雨中归途被一名解放军用像章诱骗至树林里强奸。另一次是巫被批斗时,其安大的朋友和同事张定鑫乘人之危,将一毛诱骗至家中强奸。她在小学时,遭受歧视,屡被干部子女、红小兵欺侮凌辱;课桌被放入粪便;多次被揪头发、殴打,遍体鳞伤,甚至昏厥。

作家、当年被划成“极右份子”的北大教授巫宁坤和女儿巫一毛。

《暴风雨中一羽毛》,是前燕京大学巫宁坤先生的女儿巫一毛用血泪写成的书,已有英、法、德、丹麦等译本。该书记述了作者和其家庭的悲惨遭遇,以及那些在动乱中失去童年乃至生命的孩子们,读之令人心碎。

中共开始掌权时,巫宁坤正在美国芝加哥读博士研究生。应燕大陆志韦校长和西语系赵萝蕤主任的一再电催,不顾亲友劝阻,为报效祖国,毅然放弃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于1951年回到燕园执教。

巫甫归大陆,即目睹燕京末日的悲剧。陆校长与许多教授在“思想改造”中被严酷批斗;燕大被撤销;北大迁入燕园。海归梦幻破灭,旋被“调整”去天津南开大学。1957年被打成极右分子,发配北大荒,后转天津清河劳改农场。妻李怡楷被下放安徽合肥。巫以家属身份去安徽大学做临时工执教。文革中被抄家烧书,频遭批斗凌辱,羁押牛棚;后随妻去安徽和县乌江公社清队;在高庄生产队插队落户四年多,风雨曾掀掉茅草屋顶,家难栖身;历尽磨难,贫病煎迫,面临绝境。1973年巫夫妻上调安徽师大,始得苟安。

巫一毛生于大跃进的1958年,直到三岁时,随母去清河劳改农场才第一次见到父亲。她备历饥饿、贫困、动乱斗争和赤色恐怖。幼时寄养姥家,为了让她活命,姥姥以自己的一半口粮哺育她而饿坏了身体。一毛得过几次重病,求医艰难,几乎濒临死亡。八九岁时在合肥曾两次被强奸。1966年8月她自己去医院拔牙,雨中归途被一名解放军用像章诱骗至树林里强奸。另一次是巫被批斗时,其安大的朋友和同事张定鑫乘人之危,将一毛诱骗至家中强奸。她在小学时,遭受歧视,屡被干部子女、红小兵欺侮凌辱;课桌被放入粪便;多次被揪头发、殴打,遍体鳞伤,甚至昏厥。到合肥转学高中时还打赤脚,学校要求穿鞋。她万般无奈,去一家废品站,将粗长发辫剪掉卖钱买双塑料鞋,方克入学。

1976年十七岁时,高中毕业,又去安徽泾县的深山老林插队,成为下乡知青。

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一毛不仅经历了社会上一般的苦难,更遭遇了骇人听闻的大苦大难。她以泪水泡大并奇迹般地活下来。

她耳闻目睹过周边的种种悲惨情景。文革中安徽大学一些教师割腕、喝敌敌畏、上吊、跳楼自杀。她的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年轻守寡,孤身被遣送原籍扬州,宿于祠堂碑屋,因饥饿病痛而死。她的弟弟在幼儿园被阿姨视为“小贱民”勒令坐在马桶上,不准和小朋友接触。她的小伙伴“小兔子”有病无钱医治,背着弟弟死在稻草堆上。她的女友春英与哥哥,因家贫而和对方“换亲”,生的双胞胎女婴抛水溺毙。女友金兰被跳大神的巫师和生产队长奸污,为逃逼婚而和意中人远走关东。小兰的妈妈梁楠,在政治学习时坐过有主席像的报纸被打成现反,在下乡清队后上吊自杀,身上衣服被夜里偷粪者扒个精光,尸体赤条条地挂在树上。女知青冬梅因回城无望而跳崖自杀……

个人苦难与周边悲剧,使一毛产生了抗争的坚强意志,曾敢于和凌辱她的干部子女、红小兵拼命撕打;这也铸就了强烈的爱憎,例如偷偷烧掉一批像章和挺身而出同情帮助受害的小伙伴。她刻苦奋斗,矢志向学,以优异成绩赢得了文革后首届高考。她以坚强意志披荆斩棘,滚爬出一条血路。

从一毛的记述中,我不禁想到,当年一些海归学者,满腔报国热情,但事与愿违,甚至厄运如影随形,无以摆脱。巫宁坤先生是最典型的一位。又如傅作义的弟弟傅作恭,本为海外水利专家,享有优厚待遇,他被傅作义召回去西北搞水利建设。1957年打成右派,流放甘肃酒泉夹边沟劳改农场,竟被活活饿死,尸骨无存。这类悲剧不胜枚举。

一毛有个好妈妈。李怡楷女士受丈夫株连影响,历尽苦难,无怨无悔;她坚贞不移,全力维护,使家庭免于破碎;含辛茹苦,把三个孩子抚育成人;功高德重,令人尊敬。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968年一毛的父母下乡清队时,长期远离,三个孩子留在合肥。当年一毛10岁,兄弟为12岁和5岁,同住临时收容所,在幼儿园搭伙。一毛全面照顾弟弟生活,在冬日池塘冷水中为弟弟洗脏衣裤。她自立自强;俨然是个小妈妈。这与现在孩子上大学时,要父母替背行囊送进宿舍对比,真不可同日而语了。

巫家为挣脱困境,1973年李怡楷筹足路费,携带巫宁坤舅父的亲笔信,从安徽千里迢迢前往北京,向表姐吴慎娴和表姐夫御医李志绥求援。他们在五十年代曾有多次聚会,但此时吴李拒不认亲,连一杯水都不给,并以喊警卫相威胁。讵料人性竟泯灭至此!也反衬出暴政猛于虎,令人浩叹!

一毛的记述也昭示了: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巫家历尽苦难,终于重见天日,再造乾坤。在大洋彼岸,当年的极右分子、劳教分子、牛鬼蛇神巫宁坤,寻回做人的尊严,施展才华,成为蜚声海内外的教授;当年的“小右派”、“臭小九”、“狗崽子”巫一毛,已展翅高翔,成为美国硅谷计算机公司的高级主管、著名作家。他们的事业成就赢得人们的关爱与敬重。与此相悖,当年安徽和县高庄生产队长,鱼肉乡里、残民自肥、无恶不作的李庭海(队里的唯一党员,绰号老螃蟹),却坑人害己,误电毙其子,自身溺死于粪池而永远遗臭人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孽者迟早要遭报应的!

注:(安徽和县高庄生产队的)“几个妇女私下告诉(巫一毛的)妈妈:老螃蟹能入党,因为他是村子里最没人性,最残忍的人。大饥荒的时候,当地领导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大队领导让他负责发口粮——决定给每个人多少吃的,也就等于决定每个大人孩子活下去或饿死。生产队所有的粮食都堆放在仓库里,只有他有钥匙。如果谁敢偷粮食,他可以当场打死偷粮的人。谁也忘不了那几年,村里饿死一半人,可是老螃蟹一家,包括他的亲戚们,没饿死一个人。大饥荒一过,大队领导表扬老螃蟹无私地为高庄社员服务的革命精神,吸收他加入中国共产党”。(该书192-193页)。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往事微痕》

常住重庆:必须胆子出奇的大,一旦发生灾难,生还概率极低!!!!!

2022年6月23日 星期四

抗战三上将的文革遭遇

 


中共建政之初,有一批中下层国军投降将领在“镇反运动”中被当做国民党残余枪决,但投降将领中素有名望者颇受礼遇。然后“文革”时期,张治中、唐生智、黄绍竑三位原国军上将,都遭受冲击,最终都在“文革”中离世。

“和平将军”抑郁而终

“和平将军”张治中1949年作为南京政府的首席代表到北平和谈,谈判破裂后经周恩来挽留宣布脱离国民党。(有一说是张治中是中共安排在国民党中的特务)

文革”发动后,张治中家也被一批批红卫兵扫荡。8月30日,周恩来仓促间拟定了一份“应予保护的干部名单”,张治中是12位重点保护对象之一。之后,周恩来派人将张治中送到解放军总医院保护起来,改名叫林友文。张治中临终前,其一女二婿正被隔离审查,经周恩来交涉才得以家人团聚。他虽未受到皮肉之苦,但精神上始终受着折磨,1969年4月3日抑郁而终。

“佛教将军”含冤而逝

唐生智因信奉佛教被称为“佛教将军”。国共战争末期,唐生智在胡南投降(中共说法是湖南和平起义)

1968年,林彪等人提出,湖南有刘少奇、程潜、唐生智这“三条黑线”,其中程和唐是国民党的“残党余孽”。1968年2月,中央军委文革专案组南下长沙,要求唐生智检举1927年刘少奇命令武汉工人纠察队交枪。唐生智不愿无中生有,因而受到审查逼供。此后,专案组又要唐生智检举贺龙的所谓历史问题,唐生智仍坚决否认。当地造反派把唐生智抓去省政协上“学习班”,一关就是十个月。1970年过年后,唐生智肠癌复发入院,病房里整天都有人监视,1970年4月6日含冤而逝。

桂系巨头刎颈而亡

黄绍竑与李宗仁、白崇禧并称新桂系三大巨头。1949年8月31日,黄绍竑在香港通电投降,后历任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常委等职。

黄绍竑以军人的率性屡屡仗义执言。“我觉得过去某些地方某些工作上,没有通过人民、通过政府,而直接向人民和政府发号施令……这样会造成很多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问题。”他表示,光是整风而不建立法律制度就无法永久保持整风的效果。另外,他还建议人大常委、政协常委专职专业,认为“兼职本身就是官僚主义”。

祸从口出。1957年黄绍竑被打为“右派头子”,随后公职被免。面对批判,他两次服安眠药自杀,都被救回。“文革”中黄绍竑家被抄,家中连开伙的钱都没有,本人也被打得奄奄一息。1966年8月31日下午,黄绍竑在家中以剃刀刎颈自杀。

(本文略有删减)

2022年6月22日 星期三

1983年严打

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活动,通称1983年严打,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83年9月启动的一场治安运动,前后持续了三年之久,获得邓小平的支持[1][2][3][4][5]。1983年的“严打”是针对文化大革命后社会治安混乱、恶性犯罪事件频发的社会实际而发动的,据中国公安部的资料记载,1980年全中国立案达75万多起、其中大案50,000多起,1981年立案89万多起、其中大案67,000多起,1982年立案74万多起、其中大案64,000起[1][4][6]。中国大陆司法体系在文革期间遭到严重破坏,“严打”开展于中国法制重建初期,198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开始实施,1982年第四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生效[1][7][8][9]

1983年9月起,在持续3年5个月的“严打”三大战役中,共查获各种犯罪团伙19.7万个,查处团伙成员87.6万人,全国共逮捕177.2万人,判刑174.7万人、其中2.4万人被判处死刑劳动教养32.1万人,社会秩序明显好转[2][4][5]。“严打”过程中,在上海天津以及全国许多大中城市,都有各级干部子弟落网甚至被处以极刑,被认为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其中也造成了诸多冤案、偏离法律轨道,部分人只是因为道德问题就被制裁,并且严打的犯罪学效果渐渐失去,未彻底解决社会治安问题,引发了一定争议[2][4][10][11][12]

时代背景编辑

因文革期间许多年轻人没有学习与工作,并热衷于批斗运动,使得治安严重败坏,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积累的待业人员已达2000万,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待业人数的最高值。如北京市待业人员40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8.6%,平均每2.7户城市居民中有一个待业人员。天津市待业人员最多达到38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11.7%。待业人员包括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以及新增的城市闲散人口,其中前者占多半。[13]

1979年12月,李先念在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作会议上表示,上山下乡运动劳民伤财,得不偿失。1980年,中央结束了持续25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13]1980年代初,大批知识青年陆续返城,许多成为待业青年,加剧了社会治安恶化。[14]当时根据全国调查,要求回城及复职的人员共有9类,除了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外,还有1960年代初被精简回乡的职工要求复工,“社来社去”的大学及中专毕业生要求国家统一分配等等。城市积累了大批待业人员,同时还要接纳大批返城人员,这使就业形势进一步困难,社会治安恶化。[13]

1981年5月,中央召開北京、天津、上海、廣州、武漢五大城市治安座談會,正式提出「綜合治理」和「依法從重從快方針」[15]

治安状况编辑

严打以前几年的社会治安已经极度混乱,妇女不敢单独上夜班、父母不敢让小孩出门[10]。197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及刑事案件立案53万起;1980年,全国立案75万余起,其中大案5万余起;1981年,全国立案89万余起,其中大案6.7万余起;1982年,全国立案74万余起,其中大案6.4万起;1983年前几个月,案件继续猛增。这些案件中不少影响恶劣[14][16]

犯罪團夥编辑

因为无业可就,加上受到文革时期红卫兵武斗的影响,大批待业青年拉帮结派,组成了大小团伙,其中最知名的就唐山菜刀帮、湖南斧头帮等团体,在街上抢劫、调戏妇女[17]。在江苏常州,以鲁洪明和周洪根为首的两个团伙,专门在夜晚守在城乡结合部、纺织厂附近等地,猥亵、强奸下班女工[18]。广东省由于靠近香港澳门,当地团伙喜欢模仿港澳黑社会取名,有“青龙帮”、“红花会”、“精武门”、“小刀会”等等[19]

1980年引进中国的美剧《加里森敢死队》,剧情是一帮监狱囚犯在美军将领的带领下深入德军敌后破坏的故事,被认为对中国待业青年产生不良影响,未播完就被电视台宣布剧终[17][20]

一般犯罪编辑

有一些犯罪团伙,奉行“大法不犯,小法常犯,气死公安,难死法院”,只从事盗窃等一般违法犯罪[19]。在陕西省耀县,有农民进城卖瓜,犯罪团伙就围过去,一人上前装作挑西瓜,故意将西瓜掉在地上,趁农民与这人理论时,其他人員抱起车上的西瓜就跑[21]

广东省的广汕、广湛等主要公路,常有犯罪团伙夜晚爬车盗窃、哄抢生猪、布料等货车物资。车站、码头、渡口等地也是小偷横行[19]。湖北省荆州地委政法委官员张钦认为,中国车匪路霸案件的雏型阶段就发生于1983年严打前后。流氓分子或在车站和客车上扒窃,或是利用猜红蓝铅笔、猜扑克牌等形式骗钱和敲诈。或在公路沿线对过往车辆丢石头挑衅,侮辱妇女等[22]

重大案件编辑

在北京,1980年10月29日发生火车站自杀性爆炸事件,拖拉机厂工人王志刚,因为失恋,就在北京火车站二楼南走廊制造自爆,造成火车站内9人死亡,81人受伤[10][23]。1981年4月2日,又有3名外逃劳教人员來到北海公园,对在北海公园游玩的三位女中学生劫持、并强奸猥亵[10]。在广州,1980年1月22日晚,以周某某、劳某某为首的青年团伙,携带刀枪在滨江路斗殴。被警察卜东昌阻止,团伙就对卜东昌进行围攻,卜东昌鸣枪警告无效,击毙三名人員,仍被青年团伙打至重伤,手枪也被抢走。1983年3月8日,退伍军人转业的政法记者安珂,因追赶偷了自己钱包的小偷,被小偷联同三名同伙袭击,身中九刀死亡[24]

上海控江路事件编辑

1979年9月9日上午,执勤交警施汉培发现一青年抢劫农民出售的螃蟹,就抓获这名青年进行体罚,附近群众在旁围观。一些人開始围攻多位警察,还拦车砸车,推翻农民菜车,抢夺路人财物、猥褻妇女等。其中,路过控江路的上海化工轻工公司团委副书记吴某,被一群人包围,抢走手表皮夹,强行猥亵,吴某的乳房外阴等都被抓伤。直到晚上8点,杨浦公安分局和上海市公安局联合派出300多人警力才控制住局面。事后,31个嫌疑人被抓获,7人判刑,11人劳动教养[10]

呼伦贝尔盟喜桂图旗强奸杀人案编辑

1983年6月16日,在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喜桂图旗的林业设计院红旗沟农场。于洪杰、韩立军、杨万春3名有盗窃、犯罪纪录的流氓青年,邀约王守礼等另外7名青年一同喝酒,趁着酒醉,一群人竟约定血洗红旗沟。王守礼、李东东2人不愿参加,仍被其他人控制在场。于洪杰等8人在红旗沟农场持刀杀人,主要目标为男性,一小时就杀死16人。后将农场内的一群女场员绑架,实施了强奸、轮奸罪行,又杀死其中几人。酒醒后,于洪杰和韩立军自知死罪难逃,点汽油自爆,韩立军死亡,于洪杰重伤。几个女青年逃出农场向外求救,警察赶来抓获了剩余七名流氓分子,事后两名未死主犯于洪杰、杨立春被判死刑,其余罪犯因未达年龄未判死刑[25]

悍匪“东北二王”编辑

“东北二王”指的是沈阳人王宗𤤁与王宗玮兄弟。二王兄弟出生于教师家庭,成长于文革时期,亲眼目睹武斗时的动刀动枪。哥哥王宗𤤁是惯窃,小学起便与扒手混迹,文革后期就两度进收容所。弟弟王宗玮也参与过哥哥的偷窃行动,1976年,二王兄弟从沈阳大北监狱偷盗了三只手枪[26][27]

1983年2月12日中午,二王兄弟进入沈阳空军463医院偷窃,被医院人员发现,控制住。两人为了脱身,当场开枪打死四人,打伤一人,开始逃窜生涯。15日,两人在火车中又因乘警发现两人所携带手枪,开枪打伤乘警逃走,逃往湖南衡阳。二王兄弟潜入衡阳冶金机械厂空置的楼房隐居。17日,冶金厂干部伍国英等人发现二王和手枪,在被追赶过程中,二王兄弟再次打死一人,打伤三人。后二王陆续流窜至武汉、江阴等地,抢劫、杀人,终在江西省广昌县南坑山被警方击毙[26][27]

朱国华(朱德之孙)编辑

1982年,因涉嫌与他人共强奸妇女15人,强奸未遂7人,玩弄奸污妇女21人,猥亵妇女26人,拦截妇女17人,共计86人。1983年9月18日,朱国华等六人被判处死刑[28]

唐山菜刀队编辑

1983年,河北唐山當地的黑社會勢力唐山菜刀隊的50多名成員被處決。[29]

导火索说法编辑

关于1983年严打运动的导火索,有多种说法。

在新闻确有报导的案子中,1983年当年发生的呼伦贝尔盟喜桂图旗强奸杀人案、“东北二王”悍匪杀人案等,都被指是83年严打的导火索[30]。1983年,河南地区的一流氓团伙调戏开国上将杨得志的女儿杨秋华,并将其女婿打死,也被认为是83年严打的重要导火索[31][32]

除此之外,一位外国女记者在北戴河被强奸被指也可能是严打发起的导火索[30]

运动开启编辑

1983年7月19日,邓小平北戴河听取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部长刘复之关于全国各地严重治安状况的汇报后表示:“对于当前的各种严重刑事犯罪要严厉打击,判决和执行,要从重,从快;严打就是要加强党的专政力量,这就是专政。”1983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正式开始1983年严打,此次严打持续三年。《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中称,“要全党动员,首长动手,层层负责,广泛发动群众,统一组织行动,一网一网地撒,一个战役一个战役地打,务必做到有威力,有震动。”“在三年内组织三个战役,依法将刑事犯罪分子逮捕一大批,判刑一大批,劳教一大批,注销城市户口一大批,并且杀掉一批有严重罪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犯罪分子。”[14]

1983年9月2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颁布《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及《关于迅速审判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程序的决定》,其中前者规定对流氓罪等十几种犯罪“可以在刑法规定的最高刑以上处刑,直至判处死刑”,后者规定在程序上对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要迅速及时审判,上诉期限也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规定的10天缩短为3天。

1983年8月至1987年初,中华人民共和国连续三年开展了分为三个战役的统一行动、集中打击。1983年严打发动之际,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部长刘复之表示:“严打战役,意义极为深远,就其指导思想、气势、规模和效果等方面来说,是继1950年至1952年镇压反革命运动之后,坚持人民民主专政的又一具有历史意义的里程碑。”[14]

此次严打的政治及军事色彩十分浓厚。1983年,几十万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卫部队改编为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接受特种训练。中共中央发出的文件强调,在党委的统一领导下,党、政、军等有关部门齐动手,将判处死刑的权限交到区县级的人民法院,同级党委领导可直接决定判处死刑。此次严打的打击对象除刑事犯罪以外,还有“现行反革命”以及林彪、“四人帮”团伙残余分子,这是和后来几次严打的不同之处。邓小平针对有人“怕搞错两类矛盾”指出,就应该将严重刑事犯罪分子当做敌我矛盾处理,“我们保证最多数人的安全,这就是人道主义。”

严打期间编辑

运动成果编辑

根据人民数据库的资料,1983年严打开展之后,截至1983年9月23日,全国各地的政法机关收到群众检举揭发犯罪分子的材料达44万多件,已经有三万一千余名犯罪分子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14]。1984年10月31日,中共中央批转中央政法委员会《关于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第一战役总结和第二战役部署的报告》,其中称仅在严打“第一战役”中,“全国公安机关共逮捕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流氓等罪犯1,027,000人,检察机关起诉975,000人,法院判处861,000人、其中判死刑的24,000人,司法行政部门接收劳改犯687,000人,劳教人员169,000人。”“这是1950年镇反运动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中打击。」[33]

在广东省,1983年至1986年共审结各类案犯7.8万多名,6.9万多名移送检察院起诉。通过审查扩线,查破各类案件7,300多宗,从中抓获犯罪分子2,670余名,追缴赃款赃物折合人民币1,463万元,港币220多万元[34]

争议编辑

流氓罪的定性编辑

「性自由是我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我的这种行为现在也许是超前的,但 20 年后人们就不会这么看了。」
——被判死刑的王姓女子[10]

80年代初,交谊舞舞会悄然在私人居所兴起。1982年,公安部、文化部制定了《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劝阻家庭舞会的精神》的文件,要求取缔家庭舞会。中共中央、国务院联合发布“严禁进口、复制、销售、播放反动黄色下流录音录像制品”的公告,禁止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等歌曲[35]

有些在83年严打中被定罪流氓罪,甚至判处死刑的案子,从今天的角度来看只是性观念过于开放、超前。

如北京某大学的王姓女子,因与10多名男性舉辦淫亂派對而以流氓罪被判处死刑[10]。陕西省汉中,有一名生活困难的农村寡妇,得到两名东北籍工人的帮助,就自愿让两人留宿家中,与两人发生关系,后被村干部举报。当年如果两男一女、或两女一男在一起乱搞男女关系,属于流氓罪。后经办案民警的求情,寡妇关押两天, 两名工人劳教[21]

其中最著名的为西安马燕秦案和演员迟志强案[35]

  • 西安马燕秦案

1983年时,西安妇女马燕秦42岁,离异有二女,已从西安民生餐厅病退。马燕秦喜爱交际,经常在家中举行私人舞会。9月前后,马燕秦被警方逮捕,马燕秦家的家庭舞会被认定为涉案人员上百人的流氓犯罪团伙,马燕秦的舞伴韩涛、惠利名等人也被逮捕。马燕秦被法院认定“纠集流氓分子多次举办流氓舞会,勾引男女青年教唆诱发流氓犯罪、先后与数十人乱搞两性关系,威逼、引诱两个亲生女儿供流氓分子玩弄等罪名,马燕秦与韩涛被判死刑,惠利名等被判有期徒刑。马燕秦等人上诉无效,1985年4月15日,马燕秦被押至西安市体育场参加公审大会,开往北郊刑场,两枪毙命[36]

  • 演员迟志强案

迟志强为长春电影制片厂演员,严打开始时年仅24岁,是当时中国最红的男演员之一,与刘晓庆、唐国强、陈冲等演员齐名。1983年,迟志强在南京拍摄电影《月到中秋》,期间参与了一些高干子女组织的私人舞会,舞会上放着邓丽君的歌曲,青年男女一起跳贴面舞。迟志强还曾与一名高干女儿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发生了性关系。1984年,私人舞会后被邻居举报为聚众淫乱活动,在河北拍戏的迟志强还被押回南京受审。迟志强等八人被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判为流氓团伙,主犯王某被判15年,其他7人被判1-5年不等。迟志强获刑4年,演员前途从此中断[37]

量刑过重编辑

1984年,在北京火车站发生了一起西瓜小贩哄抢贩瓜农民的事件。事后,小贩们都被定以抢劫罪逮捕,很多人被判死刑、死缓、无期徒刑。有个小贩仅抢一个西瓜,被判了15年[38]。陕西省公安厅前厅长王锐回忆,当年一些群众在马路边打麻将,只是带1毛钱的小彩头,也被抓起来当做赌博处理[21]

除马秦燕、迟志强等因生活作风超前被定流氓罪的案例,有的符合“流氓罪”定性但性质并不严重的案例,也被重判。迟志强回忆,在完县看守所的狱友中,一人因偷看女厕所被判死缓,一人因强行搂抱女青年被判4年[37]

1990年,顾景舟壶艺作品遭窃。在得知当局将对案犯判处死刑后,顾景舟写下请愿书,认为[39]

但是如今媒体的报道也存在刻意渲染重刑的情况,如“中国最后一个流氓犯”牛玉强被大量媒体宣传成当年只是“抢了一顶帽子,砸了一扇玻璃,打了一个人”就被判重刑。但是农八师中级人民法院张君法官查阅当年案卷,判决书认定牛玉强等10人组成流氓组织菜刀队,多次参与聚众持械斗殴,寻衅滋事,并不是“只抢了一顶帽子”[40]

司法过程的草率编辑

严打期间办案效率非常高,但不讲诉讼程序、诉讼职能[38]

1979年出台的刑法和刑事诉讼法规定:中级法院一审死刑,高级法院二审死刑,最高院进行复核。严打开始后,死刑复核权下放至各省级高院,基层法院也能判死刑[38]

犯罪学的效果与统计编辑

根据《中国刑事政策检讨:以“严打”刑事政策为视角》一书统计,1983年严打之后,1984年、1985年的犯罪率的确下降,但严打同时期的1986年以后却又直线上升。[14]

2013年,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汪明亮表示,“严打能够起到展现国家威严以及安抚公众的作用。该策略之所以获得公众的支持,主要是对于公众而言,这一严厉谴责与惩罚的过程,具有在面对犯罪与不安全时抒发紧张与维持团结一体感的功能,是一种标准的‘表达式正义’姿态。”“严打具有‘速效性’,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生功效,把犯罪势头压下,主要在于政府能够在短时间内集中司法资源,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引发犯罪发生的各种因素。但严打的作用范围是有限的。严打只能针对严重犯罪,对轻微犯罪不能适用严打手段。”[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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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编辑